风雨河岸柳:第一章 相思欲寄无从寄(3)

第三节:3元的酒 

介绍完毕,班主任指了指倒数第二排教室后窗的位置对她说,“现在班里人比较多,你暂且先坐那里吧。”“好,谢谢老师”几个字从她嘴里吐出,宛若叮咚的泉水,又如清脆的莺啼。

“这小妞儿声音真他娘的好听”这时坐在最后一排的张磊说道,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但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陈鑫的耳朵里。

张磊是陈鑫的老同学,他们从高一时便认识,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由于他家离学校特别近,所以整个高中时期他都不在学校住宿,每天吃饭也都是回家,出入非常的方便。因此也经常充当同学们的信差,帮同学们寄信。

现在的90后,甚至更近一些的00后估计很难理解。但那个时候尽管个别家庭已经有了手机,但是学生们之间的通信都还只能依靠信件。倘若当时的通信能如今天这般发达,或许陈鑫也便不会留下后来终生的遗憾。

陈鑫自从2001年那次微机室的漫画事件后,不知不觉便对那个充满阳光,洒脱不羁的班长产生了爱慕。那是一个小男生在懵懂的年纪对一个女孩子产生的迷恋。

女孩儿来自M县城,陈鑫则来自农村,身上第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衣服还是初中一年级时妈妈赶集买的布,请镇上的裁缝做的。平时甚至连一身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这让陈鑫一度特别自卑,即使是班级集体活动也不敢主动跟班长说一句话。

就这样,陈鑫把对她的情感只能埋在一页一页的日记里。初中毕业后,没有联系方式,陈鑫心想:“反正就在一个城市,应该总会相遇的吧。”所以即使后来上了高中,陈鑫还是会每天记一些关于她的日记。五年时间,从未间断。

可能是陈鑫的坚持终于打动了老天吧,上天终于又给了陈鑫一次跟班长联系的机会。2005年11月13日,陈鑫刚刚回到宿舍便被好兄弟涛子拉到一旁。涛子一脸兴奋地说道:“我有一个同学在一高读书,叫吴琼。她说她认识你们曾经的班长。”

“真的吗?”陈鑫兴奋的问道,随即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脸黯然。吴琼,郭俊,陈鑫,王亚鹏曾经是初中时期最好的朋友,2002年农历9月18日郭俊因病去世,一个女孩儿十几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再过几天就是陈鑫的生日了,那也是陈鑫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所带给人的悲痛。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为了纪念这位朋友,陈鑫在心中暗自决定从此以后不再过生日。此后不久其他的好朋友也渐渐地很少说话了。陈鑫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吴琼会不理自己,也曾试图去吴琼的班级找她,但是吴琼却一直避而不见。

还记得初三体育考试那天,由于同学们纷纷争相购买学校医务室的葡萄糖,导致葡萄糖供不应求。为了不影响吴琼的体育成绩,陈鑫托了朋友从校外买了一些葡萄糖,让吴琼的同班同学薛勇送给她,没想到却被吴琼退了回来。

体育考试后,陈鑫整个人都快虚脱了。陈鑫摸了摸口袋,苦笑了一下。他一周的零花钱只有五元,都买了葡萄糖,没有车费看来只能走回去了。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了,陈鑫随便扒了两口饭,便躺床上睡着了。

(吴琼,我不知道你是否会读到我写的这本小说,倘若我曾经无意中的行为伤害了你,在这里我郑重的跟你道歉。对不起!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何时你们都是我真诚相待的朋友。)

“你咋变脸变这么快?”涛子打趣道,他并不知道陈鑫也认识吴琼。“陈鑫,今天得请客哈,哥们儿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打听出来你马子消息的。叫什么什么来着?”

“什么马子,那可是我们班长!”陈鑫假装生气的纠正道。

“好了吧,陈鑫。你那日记本课桌都快放不下了,还班长呢?你快别搁这儿酸了。”涛子一只手搭在陈鑫的肩膀上,装出“我懂”的表情。

“行,咱也别吃独食儿。晚自习下课代销点叫上乐乐咱们整点儿”

“好!”涛子是一个很讲兄弟义气的人。随即把一张写有薇珂联系方式的纸条递给了陈鑫。整整一个下午陈鑫都处于一种失而复得的兴奋之中。这种兴奋就好像是干旱了十几年的田地忽然迎来一场大雨时百姓们的欢呼雀跃。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自习下课,陈鑫便迫不及待地同平时的好兄弟们一道向代销点奔去。说来也奇怪,那天运气特别的好。我们三人在商店同老板要了一些吃的,然后又要了一瓶老村长的酒。本想着我们三个人一瓶白酒应该差不多了。但那天晚上打开瓶盖就是“再来一瓶”,我们花了5元钱,买了一碟花生米,愣是干了三瓶老村长。末了实在喝不下去了,只好带着最后一个没有兑奖的瓶盖,醉醺醺地回了宿舍。

晚上乐乐问我,“接下来你打算咋办?”我说:“好久没有联系,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我想先把这五年的日记寄给她。”

耗子在一旁插道:“鑫哥,你这太浪漫了吧,会不会把嫂子感动哭了,嫂子直接把现男友一踹,直奔你来?”

“去你丫的”说着陈鑫朝耗子丢了一个枕头,“今晚的酒还没把你灌懵是吧?来,我这儿还有一个瓶盖儿。”

说完,兄弟们哈哈大笑起来,涛子说:“估计今晚体育老师都记住咱几个了。三块钱喝了他半箱酒。”

“看来鑫哥运气真是不赖,先是今晚这每瓶都中的运气我从没见过。再者五年没有丝毫联系的人竟然也能再次找到。估计咱们很快都能一睹嫂子的芳容了。”乐乐在上铺接过话题说道。

“这么多年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其实只要她幸福就好。”陈鑫言不由衷的说道,他已等待了五年,又何尝不希望她的幸福是他给的呢?

还没等陈鑫说完,大家就“切”了一声,各自睡去了。陈鑫躺在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些什么,随后便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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