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几个故事来源于“草榴社区”,喜欢看故事的可以看看。其实现在中国99%的媒体新闻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营养价值了。偶尔看看国外的媒体也挺好。
故事一:
在一家报社当实习生的时候,被邀请去一个村里报道一个舞台节目。
刚找小马扎坐定的时候,一个大爷凑过来,小声问我:“闺女,你是记者不?”
我一下来了精神,血气方刚地说:“我是,大爷,您有事儿啊?”
大爷眼睛里一下亮了起来,挤眉弄眼地意思是让我借一步说话。
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大有作为的好机会,目测肯定有大料!屁颠颠地就随大爷去了距离舞台20米开外的洋槐树下。
大爷有冤情,故事是这样的。
他家有个闺女,瘫了,三年前上边有人下来视察,村干部在电视台的摄像机下表演了一场送温暖活动,送来了20斤面粉,他还挺高兴的,结果电视台的人一走,面粉又被村干部抬走了,说这就是个道具,不是真给他家的,他没辙,这事儿也就没再声张。
两年前,上边又有人来视察了,这次可能是个大官吧,说他家好像符合一个什么政策,每年可以拿到几百块的补助,具体多少他也不知道,但反正头一年村干部真按月给了他几百块钱,可发了一年后,村干部就告诉他,政策取消了,以后这个钱没了。
可有人偷着跟他说,这钱其实是村干部偷着留下私吞了。
大爷抹着眼泪说,家里老伴早就没了,他家这个条件只能是他一边去劳务市场出工,还种着地,一边照顾着瘫了的闺女。
几百块钱对人家家里算不上啥,但对他家来说,还是挺多的,因为他一直还想着攒点钱带闺女去大医院再看看,毕竟才十八九岁,正是好时候……
说得我都掉眼泪了,拍着胸脯要帮大爷“讨回公道”。
可我没想到,那个小城根本不讲究什么“公道”,只在乎跟谁关系好就罩着谁。
我选题报上去就被毙了,更有意思的是,村干部马上得到了消息,冷笑着跟我说:“我认识你们报社领导,还认识**大官,派你来让你写啥就写啥,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你最好懂点规矩!”
我一看丫这么嚣张,竟然莫名兴奋,心想终于能整个大新闻了。
但年轻的我毕竟还是图森破了,根本发不了。
这些小报领导,每天腆着大肚子四处吃喝,勾肩搭背地进出着洗浴城,一次次粉饰着虚假繁荣,却没有一次肯在百姓有事儿的时候正经出一次头。
我突然对当时所处的圈子感到厌恶,所以加倍努力地远离了他们。
直到我后来自己做了主编,我都忘不了当初那个圈子里的人带给我的认知伤害。
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你不努力,就活该被垃圾碾压,就活该跟你厌恶的人整天混在一起。
故事二:
经常参加饭局的人,总会在饭桌上碰到大家举着酒杯互相敬来敬去。
你起初可能特不习惯:这些人怎么这么事儿逼!就不能坐着好好吃顿饭啊?
你以为这些人是来好好吃顿饭的?
大家是来混圈子的啊:交换信息,提升人脉,互相拍马,绑架利益。
你不喜欢?
那就先让自己牛逼到岿然不动、爱谁谁吧。
前段时间参加一个作家的饭局,有出版人,有平台老大,也有身价参差的各路作家。
大家觥筹交错,互相点评,表达欣赏,呼吁结盟,你方敬完我再上,总之整顿饭都没闲着。
只有一个人,坐得特稳当儿,一个劲儿地闷头吃饭,其他啥都不管,他的名字叫常书欣,是《余罪》的作者。
桌上甚至有人啧啧称赞:“最欣赏常老师这一点儿,实在!”
饭后我们一起打车回酒店,等车来的时候,常书欣像个小朋友一样蹲在地上笑嘻嘻地说:“嗨,我最不擅长场面上那一套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换做是我,是你呢?
一群领导、大咖都在,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在那闷头只顾吃饭,连个酒杯都端不起来,别人会夸你“实在”吗?
不会啊,你只会落得一个“不懂事儿”的臭名声。
为什么啊?
因为人家成名了,而你没有。
因为人家有过硬的作品帮自己发声,而你没有。
你厌恶穷不择路、见利就争的嘴脸,为什么还要继续跟这种人接触?你看不起不求上进、挑拨离间的贱人,为什么还是要笑着假装自己不在乎?你不喜欢酒场逢迎、繁文缛节,为什么还是陪着笑脸迈着脚步?
你不敢任性,你不敢翻脸,因为你,得罪不起。
所有的任性,都有对应的代价。
写在最后:
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里这样写道:
我相信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傍晚时分,你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心里寂寞而凄凉,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当时我是个年轻人,但我害怕这样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来,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当我读到这里的时候,我想到了那些跟一些人鬼混在一起暗无天日打游戏的无望,想到了自己为了讨个人缘而去假装很愿意跟一些人去逛街的慌张,想到了无数个被虚无填满强颜欢笑的荒凉。
我没有更好的路径,每当我厌恶所在的圈子,就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有选择。